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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有多久没看过露天电影了?

2023-08-30 07:30:57 来源:都市快报橙柿互动

“今晚看露天电影,就像回到了小时候。”

8月26日晚,留下街道石马社区在社区小广场支起幕布,放起了露天电影。石马社区的张女士吃过晚饭,早早地就去占了座儿。

“露天电影是小时候的回忆。”张女士回忆,以前,一听说广场上要放电影,家家户户都会拖儿带女地搬着小板凳去占位置,整块地儿满满当当地,好热闹的。”


(资料图片)

那晚放的是由詹姆斯·卡梅隆执导的电影《阿凡达:水之道》,而对当地的居民来说,重要的不是看什么电影,而是和街坊邻居一起看电影的体验,那是乡愁般的记忆。

留下最受欢迎的明星

露天电影,是几代中国人共同的记忆,一块幕布、一位放映员、一束光,就能让小伢儿们开心一整晚。上世纪80年代末,露天电影逐渐退出历史舞台。

今年,留下街道启动“电亮生活,影动留下”活动,又将一部部电影送到了社区居民的家门口。8月26日晚,为大家放露天电影的,是留下街道杨家牌楼69岁的杨志平。

杨志平干了40多年的乡村电影放映员,放过的电影超过7000场,曾两次被文化部评为“全国农村优秀电影放映员”。

上世纪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,杭州大概有60多支电影放映队,2000年后,杭州专职的乡村电影放映员,屈指可数。

“还有那么多人爱看电影,我得放啊。”杨志平这辈子就干过这么一件事,“现在再让我去做其他的,也没有人要了。就专心把一件事做好吧。”

杭州西郊的杨家牌楼,是西溪景观大道旁的社区,杨志平住在一栋5层的楼里,5楼自住,其他的房间几乎都租出去了。

2楼的楼道里,整齐地垒着一堆电影胶卷,都是二三十年前,他花大价钱买来的,有《地道战》《铁道游击队》这样的战争电影,也有《唐伯虎点秋香》这样的喜剧电影。

1973年,杨志平高中毕业后回到农村挑起了扁担,和人民公社的社员们一起下田锄地。后来,人民公社组织文艺宣传队,他因为表现积极,接到了电影放映员的工作。

在当时,放电影是一件风光的事情,并不是人人都能做的,要学电工、电器维修,还要懂机械知识,那就得找一个“有文化的人”。

1978年,拥有高中学历的杨志平正式上任,成为一名电影放映员,“那时候的高中生,可相当于现在的本科大学生啊。”

学放电影难不难?杨志平没有回答。

他说,“以前在原来的文二路上有个电影学校,光是学放电影就要读三年书。我没有去学过,在公社里培训了一个星期,就跟着师傅上手,做起了赤脚放映员。”

上世纪70年代,中国武术动作片盛行,出现了李小龙、洪金宝等电影明星。当时,杨志平也被当地人称为“留下最受欢迎的明星”。

在张艺谋的电影《一秒钟》里,范伟演的范电影就是一个电影放映员。在那个文化活动匮乏的年代,这个职业相当受人尊敬,以至于范电影去吃面时,老板都会多给他加一勺油辣子。

杨志平说,一块简单的幕布,一台简陋的播放机,常常电影设备还没到场,放电影的晒谷场上就已经坐满了人,小孩子还嬉闹着抢座。

那个时候,他走到哪里,都有人问他,“今天晚上有没有电影看啊?”

走几十里路也要看电影

上世纪50年代至80年代,露天电影是人们重要的文化娱乐活动,尤其是在农村,常常是“全村出动把电影看”。

为了解决农民看电影难的问题,1998年,文化部、国家广播电影电视总局还提出了农村电影放映“2131”目标,在21世纪初,在广大农村要实现一村一月放映一场电影。

“哪里要是放一场电影,都不用特意做宣传,村民们口口相传就能传遍好几个村子。就算隔着几个村庄,要走几十里路,也要是赶过去看的。”回忆起以前看电影时的热闹场景,杨志平感慨,“现在是很难看到了。”

1990年,电影《妈妈再爱我一次》在内地热映。那一年,杨志平也把这部电影送到了村民们的家门口。据他回忆,当时只容得下1000人的场地,最后来了1500多人,没地方站,很多人就趴在附近的房子上看。

那时候,如果晚上要放电影,公社就会有人拿着喇叭喊——“喂喂喂,各位社员请注意,今天晚上有电影,大家提前半个小时收工,早点回家吃饭。”

没听到的人也绝对不会错过,村里马上就会传开的,“看一场电影,就好像过节一样”。

收工后,社员们就会急匆匆地跑回家里,翻出压箱底的番薯片、葵花籽、南瓜籽,炒起来带到晒谷场上去吃。

杨志平说,“这些东西平常都舍不得吃的,都得存着过年,但是看电影例外。”因为对农民们来说,在当时,看电影是最高的文化享受,“如果通知当天晚上放的是彩色电影,就更开心了,高兴地要跳起来。”

上世纪七八十年代,放映队放一场电影,门票只收5分钱,如果实在没钱,一个鸡蛋也可以。

现在可不就是老古董了嘛

现在,杨志平仍然乐此不疲地扛着重重的设备,送电影进小区、乡村、企业,把电影送到家门口。

“他们来看我放的电影,有说有笑的,这一整天下来,我就像打了一场胜仗一样。”杨志平说,这就是他最开心的事。

30年前,放一场电影下来,大概有20元的收入。从放映队离开的队又,有人买了两辆车子运黄沙,赚得远远比放电影多。

队友也劝过他转行,“放电影又赚不了几个钱,何必要死守着不放?再守下去,就要变古董了。”

“现在可不就是变成古董了嘛。”杨志平泡了一杯茶,喝完一口,直起腰,“一直以来,我都是优秀青年,这是组织交给我的任务,我得做下去。只要还有人喜欢,我就不会放弃。”

他并不把放电影全当是一份谋生的工作,老一辈的人,有很深的信仰。

放电影这个工作,一年里几乎只有半年可以做。

“看天气的,夏天好一点,到了冬天,就没有人愿意在户外看电影了。”杨志平算了算,“以前放一场电影,能来1000多人,现在只有两三百人了。”

他带过五六个徒弟,包括他女儿、姐姐在内。这些徒弟里,能坚持学下来的人很少,现在只有一个60多岁的徒弟能独立放电影。他已经跟着杨志平放了10多年的电影了。

“这毕竟不能成为一份稳定的工作。”杨志平说,“不像以前嘞。”

农村放电影有了好地方

早些年,放电影是杨志平唯一的经济收入。靠着放电影,他养大了女儿,培养她上了大学。现在,如果没人叫他放电影,就在家休息,过得清闲。

不过,逢年过节,他依然都会背上设备,给民工们免费放电影。

1988年,杨志平住的房子重建,他干脆把一楼打通,改成了一个小电影院,大年三十,他就请民工来家里免费看电影,吃点糖果。天气好的话,他也会把电影院搬到社区公园里。

2021年春节初一至初四,他就给近千名留杭过年的外来务工人员放映了《金刚川》《我和我的家乡》《送你一朵小红花》等院线大片。

2008年春节,一大批外来务工人员因为雪灾滞留杭州,杨志平拿起扁担,挑上了重重的电影设备,踩着雪来到杭州汽车西站附近一所学校的安置点,给这些在杭州的异乡人放了电影《集结号》,“当时,好多人都夸杭州人真好啊。”

异乡人在杨志平放的电影里找到温暖,他在农村放电影的40多年历史,也见证着杭州村镇的变迁。

随着村镇文化礼堂的建设,农村地区的电影观看条件越来越好,杨志平早已经不用担心下雨天,电影设备会被淋湿了。

现在,杭州的农村文化礼堂已经基本实现500人以上规模行政村全覆盖,再偏远的村子里,村民都能看上大幕电影了。在杭州遍地开花的农村文化礼堂,也成了杨志平放电影的新阵地。

现在,看一部电影很方便,电影院也多,杭州已经开出了190多家电影院,甚至打开电脑或者手机就能看。

但杨志平还是觉得,在大幕上看电影,总归是不一样的啊,“更逼真啊,小孩子听到炮火声,还会捂耳朵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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